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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厕所的“4G”时代 |
| －－从技术维度观察厕所革命 |
| 加入时间：2018-08-29 作者：吴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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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语
人类文明的进步，究其根源是离不开技术进步的支撑基础的。在《人类简史》的叙述中，智人每一次社会巨大的飞跃或变革，无不依赖着技术的进步和积累。如：没有种植技术就没有农耕文明，没有蒸汽机的发明就没有工业文明，没有电脑、网络的出现就没有信息时代的来临。伴随人类数千年的厕所在技术范式上也走过了几个不同的阶段。
通讯技术即将迎来5G时代，每一次升级换代都意味着技术和标准的飞跃。那么厕所有没有自己的“1G”到“5G”呢？现在的各种厕所技术相当于几“G”呢？本文尝试从技术维度对厕所的进步和变革进行分析和预测。
厕所是个供人类便溺的场所，虽说厕所被赋予了卫生、文明、景观、地域名片、商业开发等各方面的意义，其基本的功能不可否认仍是供人便溺。在基本功能上，我们走过的路其实并不算多。
厕所技术的“物种”进化简史
如果我们在过往的历史长河中寻找一件最称得上是厕所革命的事件，那一定是水冲厕所的发明。没有水冲厕所，我们今天的厕所就不可能在卧榻之旁、浴室之侧、厨房之邻，就不可能随时享受近在咫尺的卫生如厕体验。水冲厕所的发明，将厕所带入了卫生时代。
如果再寻找一次过往的厕所变革，那应当就是厕所的出现，也就是所谓的旱厕了。旱厕看似毫无技术含量，其中最大的飞跃是男女之间的那道隔墙。这看似不需要什么创造性的技术，但这标志着人类在这种私密的事情上开始有了性别禁忌，厕所从此进入了性别文明阶段。就像《圣经》中亚当夏娃吃了禁果，从此有了羞耻感，开始遮挡下体。如果说能够制造工具是人兽的分水岭，那么有了男女隔墙的厕所应当也是人兽分野的标志性事件。
当然，在出现厕所之前人类像其他动物一样，也需要便溺，而且也不是毫无讲究。猫便溺后都懂得要盖上猫砂。人类在穴居时代，出于安全的需要，为了避免猛兽循着气味找到自己，往往会将便溺位置设在洞穴的下风口。
如果将这种最原始的便溺场景定义为厕所技术的“1G”时代，将男女隔开的旱厕定义为厕所技术的“2G”时代，那么水冲厕所显然就是厕所技术的“3G”时代。我们当下所经历的厕所革命，按照习总书记“努力补齐这块影响群众生活品质的短板”的提法，应当是扫清“3G”水冲厕所所未曾覆盖到的盲区，并开启“4G”厕所技术的试点。
可是普及水冲厕所谈何容易。英国人哈灵顿发明水冲厕所是四百多年前的事情，伦敦人民普遍用上水冲厕所则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这中间隔了三百多年，是因为二百五十多年前才发明了马桶的U形反水弯和水箱的球形阀门，一百六十多年前才在英国诞生了世界第一座冲水马桶式公共厕所，一百三十多年前才发明了陶瓷马桶并实现量产，在此基础上伦敦城才下决心统一修建了下水道系统。北京人民普遍用上水冲厕只是几十年前的事情。现在全国各线城市普遍用上了水冲厕，但在广大的农村，尤其是大江大河的上游水源地，还普遍没有用上水冲厕。那是因为水冲厕不仅需要上下水道，还需要污水处理系统，还需要在厕所下面修建化粪池。这在人口密度低、人均GDP低、地形复杂的地区是难以承受的。
我国的广大农村普遍没有下水道，更没有普及三格化粪池。不过我们农村厕改实践中所采用的小三格厕所、双瓮漏斗厕所、三联通沼气厕所、双坑厕所和粪尿分集厕所不仅能够部分解决农村水厕入户问题，还能部分解决粪尿资源化利用的问题，这些比纯旱厕卫生效果强，却又达不到水冲厕所的卫生效果和最终的污水处理效果的技术，应当算是厕所的“2.5G”版本，或相当于通讯领域的“小灵通”吧。
“3G”水冲厕所技术能在广大农村普及吗？下水道能修到广大农村的各个角落吗？这涉及到了三个问题：一、水资源能否满足厕所用水量。如果全国人民都用上水冲厕所，按照16亿人每人每天6人次大小便，冲洗每人次大小便用水6升计算，每年的耗水量跟黄河的径流量相当。中国是个缺水国家，尤其是人均水资源更是严重落后于世界平均值，对于有限的水资源应善加利用；二、冲厕后大量的水资源转瞬变成了待处理的污水。当只有极少数人用水冲厕的时候，我们可以依赖自然界的水土自净机制去消化水冲厕对环境的影响。但当用水冲厕的人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污染的速度超出了环境自恢复的承载能力，就不得不依赖于专业的污水处理厂了。而污水经污水处理厂处理后，大部分只是处理成指标相对好的污水、废气、污泥，不能做到完全达标排放。污水处理厂是一种规模越大处理成本越低的存在，在人口稀少的县乡村落修建污水处理厂，其修建、运营、维护成本是很沉重的，这正是此前没能很好地解决农村厕所卫生问题的原因。说到底水冲厕及其处理系统也是一种先污染后治理的范式，全面推广水冲厕对于水环境和污水处理能力来说显然都是不可持续的；三、中国持续了数千年的粪尿还田的农耕理念即将彻底根绝。我们当下主流的观点认为人粪尿不适合还田，体现在相关的有机肥国家标准规定了有机肥只能采用畜禽粪便，不能采用人粪尿，这种观点是随着水冲厕所和上下水管道一起从西方引入的。
认为人粪尿不适合还田的理由主要有以下三点：一、人粪尿没有营养。不是因为人类吃的食品没有营养，也不是人类的肠道消化吸收能力太强导致便溺物没有营养，更不是因为人类的便溺物比起畜禽粪便难以被植物吸收利用，而是因为人类的便溺物经厕所水冲，在化粪池中被稀释、分解、溶解带走了绝大部分可溶物质；二、人粪尿重金属超标。不是因为人类摄取的重金属比畜禽更多，而是因为我们的粪尿在厕所管道内壁、化粪池的防水层接触了太多的防锈漆、沥青、废旧电池和妇女卸妆时卸下的铅、汞，重金属物质往往不易溶解，就聚集在化粪池的粪渣里。三、人粪尿有害微生物种植农作物会危害人类自身，畜禽粪便种植农作物因跨物种而对人类危害较小。尤其是传统的堆肥工艺是能够高温杀死粪便中绝大部分的微生物的，而水冲厕所没有这一灭菌过程。这也是采用水冲厕所带来的负面效应。
可见人粪尿不是不适合还田，而是水冲厕所化粪池的粪渣不适合还田，是从城市粪便消纳站运送出来的人类粪便不适合还田。事实上，畜禽粪便还有着人类粪便所没有的抗生素超标、激素超标的问题。用畜禽粪便做有机肥会影响食品安全。
在不远的数十年前，大部分中国人还处于厕所技术的“2G”时代，那时候的“粪”字还写成米田共“糞”，那时的粪是要还田的，那时候的粪便是能卖钱的，对于粪便还田是有着一整套规矩的，甚至那时候还有粪霸。不是怀念那个时代，那个时代的厕所肯定是不卫生的，但那时候五谷轮回式的物质循环模式却是环境上可持续的。
水冲厕所的粪便不适合还田，不上水冲厕所难以“补齐这块影响群众生活品质的短板”，普遍上水冲厕所又会面临水资源和水污染问题。厕所革命路在何方？“3G”的水冲厕所技术卫生却不环保，“2G”的旱厕环保却不卫生。有没有一种既卫生又环保的“4G”厕所技术呢？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不考虑价格成本，航天器上的厕所就能够同时解决卫生和环保的问题，这种技术采用高能耗，将粪尿中的水分分离出来供宇航员维持生命循环使用，其余的化为灰烬。但这种技术价格贵到几千万美金，没有在普通场景应用的可能性。市场上现有的技术远未达到成熟阶段，有的技术价格高居不下。我们此刻站在了普及厕所“3G”技术的尾声，以及开启厕所“4G”技术的前夕时代。
“4G”厕所的原始物种们
在上世纪末黄金周经济和涉外旅游经济的萌芽时代，满目旱厕的景区迎来了中外带着消费者意识的对厕所挑剔的游客。上下水设施是景区的短板和痛点，很多景区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于是打包袋厕所、发泡厕所、微生物厕所纷纷出现在了国内市场上。这些技术有些现在仍在使用，它们往往有很好听的名字，如：环保厕所、生态厕所、移动厕所。其实它们共同的特征就是无上下水道的厕所。由于新技术对于安装空间的要求与传统技术不同，且多种多样，固定建筑难以满足，因而纷纷做成了轻型房体的建筑形式。
这些新厕所技术在国家标准体系里被称之为“免水冲厕所”或“活动厕所”，区别于水冲厕、传统旱厕以及固定建筑厕所。
这些新的厕所技术大都来自国外，而且在国外大都没有发展起来。例如：打包袋厕所来自美国的一个过期专利；发泡厕所来自韩国，而在韩国已很难寻到；微生物厕所来自日本，日本用的也不多。这些环保厕所是否环保呢？这些生态厕所是否生态呢？这些新技术的厕所是否卫生呢？
打包袋厕所每人次需要消耗一截几十厘米长的塑料袋，合人民币几毛钱。塑料袋降解周期长达几百年，即使是所谓的可降解塑料，其可降解的成分只占百分之十几。粪尿被打包后，继续着恶臭的厌氧反应，塑料袋包裹得住粪尿但包裹不住恶臭气体。清运塑料袋包裹的粪尿离不开人手，这是件劳动强度很大的事。总之使用起来综合成本很高，环境成本也很高，据说九寨沟景区用的就是打包袋厕所，他们将塑料袋包裹的粪尿全部运出景区，在景区外将塑料袋破碎，再用水流将塑料袋与粪便分离，塑料袋运到填埋场填埋，粪尿流入污水管网。并未节约用水，只是没有用景区内的水并且没有向景区内排污，用景区外的代价取代了景区内的代价而已，每人次便溺的综合处理费用据说高达几元钱。
发泡厕所因靠泡沫封堵臭气和视线而得名。严格的说，发泡厕所跟“免水冲卫生厕所”的名字有些不符，因为调制发泡液需要消耗少量的水。粪尿和发泡液混合后，既影响了粪便腐熟又没有将其无害化，也就很难谈到环保，无非是解决了没有上下水的问题。再就是当夜间无人使用时，如果停止工作就会很臭，如果不停止工作就会不断消耗耗材。
微生物厕所分为干湿两种。干式的微生物厕所是用锯末树叶等植物碎屑作为菌床，将粪尿进行搅拌耗氧处理。便器本身是个洞口，向下能够看见蠕动的植物碎屑和若隐若现的粪便。用微负压排风技术能够将臭味及时排到室外，但视线上的感觉并不舒服。湿式微生物厕所相当于将一个小型的污水处理厂放置到了厕所里面，厕所排污是它的进料，厕所的冲洗用水是它的出料，水在里面无限循环。这种厕所往往被冠以“零排放厕所”的称号，实际上排放物不可能都变成了气体，至少金属离子就不可能以气态形式逃逸，这些盐分会在水体里浓度越来越高，直至不得不换水或换植物碎屑。这两种微生物厕所的共同特征是，消纳速度有限，日处理人次有上限。为了保证微生物代谢所需的温度，往往能耗过高，尤其不适应寒冷地区，长期停电后恢复使用往往会造成较大的成本。
免水可冲洗厕所技术是国内原创的技术，因为可以实现冲洗与“免水冲”的名字也多少有些矛盾。这种技术是通过将收集的新鲜小便液除臭、杀菌、着色、消泡、阻垢处理后形成冲洗液，在自动识别有大便的时候，对大便进行冲洗、粉碎、除臭，将其打成浆状流体，从而实现免水可冲洗的效果。该技术由自动固液分离、自动大小便识别、尿液除臭和超节水冲洗四部分技术有机结合而成，当小便次数比大便次数大于2:1的时候，就能实现不依赖外部水源。这种技术能耗较小，能够适应使用人数符合极大、极小、骤变、停电、停用等各种使用情景。
盖茨基金会的厕所物种们
2011年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以下简称“盖茨基金会”）开始关注厕所技术领域，他们是从关注贫困地区因厕所卫生问题引发的疾病问题和儿童早夭问题开始的。他们认为在这些地区，没有很好的排水系统和污水处理系统，甚至没有足够的水源。他们所关注的地区广泛分布在非洲和印度，其实我国的江河上游乃至水源地也何尝不是这样，而且相比而言还多了个高寒高海拔的建设难度。
2012年盖茨基金会在美国常春藤院校征集厕所技术解决方案，一时间各种新奇的脑洞大开的厕所新技术方案纷纷涌现出来。后来征集范围扩大到了全国、全球，2013年来到了中国。中国一些相关的高等院校和卫浴企业也对此进行了支持或参与，一些国内的企业参与了厕所大赛，还有些企业参与进行了技术产品化落地。盖茨基金会对厕所技术提出的要求是：不依赖下水、不依赖上水、不依赖电力、卫生清洁、无害化排放或资源化处置、人均日使用成本不超过5美分。在此基础上，要求技术方案的提供者要签署一份有关知识产权的声明。
几年过去了，盖茨基金会的新技术们时不时会在社交媒体上露个脸，但始终没在市场上大量出现过。究其原因，大都在研发阶段，既不成熟，也不能量产，更不能廉价买到。这表明盖茨基金会对新技术的要求还是很严谨的，有标准的。这些注入了大量先进科技DNA的神兽级新厕所物种不进化到适应市场的程度，不会被轻易释放出来。
在2016年，基于相似的技术理念需求，国家旅游局和盖茨基金会联合举办了一次第一届全国厕所技术创新大赛，设置了十个最佳案例奖和十个最佳理念奖。这对国内现有的技术类厂商造成了两个门槛，一个门槛是要达到盖茨基金会设定的标准，尤其是卫生条款和环保条款，再一个门槛就是要具备自主的知识产权。
大赛评审组织机构的选择、评委筛选的标准、评选打分标准、现场考察的严苛程度都是空前的。大赛评审由全国城镇环境卫生技术标准化委员会负责组织，聘请了包括盖茨基金会在国内的技术支持方在内的国内顶尖专家组成的团队，制定了专门的量化的打分表，在50多个参赛方案中初选出37个方案，再由经验资深的专家对它们进行点对点的实地验证确认。最终选出了十个最佳案例奖和八个最佳理念奖。十个最佳案例奖中有至少两个是曾经在盖茨基金会之前的选拔中获得过奖项或支持的，属于传说中的神兽级厕所技术。与此同时，一些国内原创技术也同时通过了大赛评委严苛的评比。
此次大赛后，北京科大团队据此为国家旅游局编制了《厕所革命：技术与设备指南》（下称《设备指南》）。《设备之南》收录了大赛九个获奖企业的八种产品，将其分为四个大类，分别是：循环水冲厕所（包括宜兴艾科森生态环卫设备有限公司的“多级生化组合电催化氧化厕所技术”、苏州克莱尔环保科技有限公司的“膜生物反应器（MBR）厕所技术”）、微水冲厕所（包括大连市金州金水清洁设备厂的“以复合生物反应技术为核心的微水冲厕所技术”、万若（北京）环境工程技术有限公司的“真空气冲厕所技术”）、无水冲卫生厕所（包括湖南海尚环境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无水冲机械源分离厕所技术”、江苏华虹新能源有限公司的“源分离型微生物厕所技术”、北京蓝洁士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的“免水可冲厕所技术”）、可生物降解的泡沫冲洗厕所(昆明惠云夜光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和上海森禾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同时获此奖项)。
《设备指南》的出现对国内无序的厕所新技术竞争局面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例如：众所周知的泡沫厕所要加上可生物降解的功能才符合环保的理念。《设备之南》还没有被广泛认知，从顶层往基层传导需要过程。
我们应能同时看到的是，这些本土产品虽然比盖茨基金系的技术便宜，但大都是为公厕的使用场景设计的，其价格能够为旅游景区所接受，但大规模进入农村，尤其是进入户厕领域，要么是太贵，有些技术经过方案和处理工艺的节略价格是降下来了，但使用体验也降下来了，距离“补齐这块影响群众生活品质的短板”的要求仍有较大差距。
在推广不同技术的时候，就决定着要采取不同的基础设施配套及物质循环范式。这绝对不是件小事，就相当于在水冲厕所技术还不成熟的四百年前就规模性的建设上下水管网，错误的决策会导致巨大的失误。在这方面，盖茨基金会在技术上积极研发储备，在市场上谨慎小心，在标准上严格论证的做法是值得学习的。
ISO30500《无下水道厕所》标准对于未来厕所物种的描述
盖茨基金会在2016年又启动了为“4G”厕所建设标准的项目。他们通过影响ANSI（美国国家标准学会）来推动并资助ISO（国际标准化组织）成立了PC305工作委员会，专门负责制定ISO30500《Sustainablenon-seweredsanitationsystems》（即《可持续无下水道卫生设施系统》）国际标准。第一次会议于2016年10月24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召开。
我国国家标准化管理员会（SAC）非常重视这个项目，从2017年开始参与该标准的制定和谈判。参加过2017年9月底柏林的会议，主持召开过2018年3月底上海的会议，并将派员参加2018年5月份在加德满都的会议。
与国内很多产品标准不同的是，《可持续无下水道卫生设施系统》是个性能标准，没有规定或描述任何一种厕所技术的特征。这套标准根据收集到的很多类型的技术，将他们抽象成“前端”+“后端”的概念。“前端”即与使用者接触的便器部分，“后端”即便溺物的处理贮存部分。水冲厕所技术就是一种“前端”与“后端”分离的技术，因而需要排水系统，而无排水系统的厕所是一种“前端”和“后端”极其接近甚至是一体的技术。该标准规定了无下水道厕所必须是一种标准化的量产的产品，而不是一种工艺或工程。
该标准的讨论稿中译本长达91页，很有“包容性”，各种不同的技术在里面都能找到对自己的限制条款。标准对“前端”的便器提出了视觉卫生的要求，规定了使用者不应看到前面使用者的粪便。对冲洗效果也做了明确的规定，分为传统冲洗机制、水冲、干冲和新型冲洗机制等几种不同形式。甚至对于焚烧型的厕所技术做了PM2.5排放指标的限制规定。标准对于厕所“后端”也规定了排放无害化或资源化的标准。对于排放的固、液、气和噪音都做了相应的规定。标准对于整套系统的能耗、生命周期、经济性也做了说明。附件里对于每项测试指标几乎都能找到相应的测试方法。
ISO30500的标准修订意见征集程序已经于2018年4月13日截止，将会在五月份的加德满都会议后，于2018年底颁布生效。
相应的国家标准的制定工作据说很快会开始，最早将于2019年颁布生效。一般来说，一个国家面对一个国际标准在制定相应的国家标准时通常有三个选项：一、互认；二、在原标准基础上，做些必要的修订；三、另起炉灶。
前国家旅游局为旅游系统采购、建设、管理无下水道厕所技术制定的《旅游环保厕所指南》行业标准也即将颁布。经专家合议，参照国际标准化组织即将颁布的ISO30500《可持续无下水道卫生设施系统》国际标准，此《旅游环保厕所指南》标准更名为《可持续无下水道旅游厕所基本要求》（以下称《基本要求》）更为妥当。《基本要求》是个性能标准，没有涉及任何一种具体的技术方案，可以看做是个结合国内现状的旅游行业缩略版本的ISO30500《可持续无下水道卫生设施系统》标准。《基本要求》是《旅游厕所质量等级的划分与评定》的有机补充，它对市场上现有的环保厕所技术加入了一些必要的限制，但同时也让行业内优秀的产品技术较容易提升到达标水平。它诞生将进一步规范旅游环保厕所的行业秩序，提升旅游环保厕所行业的技术工艺水平。对于即将颁布的ISO30500《可持续无下水道卫生设施系统》的国际标准和即将编制的相应的国家标准而言，这个行标是个先知先觉的标准。
厕所“4G”未来的瞻望和眼前“3G”的困惑
按照ISO30500的描述，未来的的无下水道厕所应当是一种稳定可靠的设备而非工程，能够很容易地安装在配套的建筑物里，也很容易维修。它可能是冲洗的，也许不需要冲洗，但一定是无味的，视觉也应当是卫生的（即正常使用时不应看到之前使用者的粪便），菌值不超标的，排放无害化，或可资源化利用从而不需要下水管道。
“环保厕所”可以进入住宅居室，人类不再因冲厕而浪费巨量的水资源，下水管道里不再有人粪尿，人类的便溺物可再次五谷轮回。城市水道不再污秽不堪、臭不可闻，生活污水处理厂不再高负荷运转。人类可以在卫生如厕的同时，心安理得地面对地球母亲，甚至自己的便便被加工成花肥养殖花草、装点居室，或是制成可口宠物食品喂食狗狗，或是变成一点点无机灰分倒在垃圾桶内。
厕所“4G”技术已然到来，厕所“4G”技术的进化、选择、普及仍需很长时间。众多的神兽级“4G”厕所会和“土著”厕所物种技术交融，DNA交换优化，最终进化成更加适应大众和环境需求的完美物种。未来“4G”厕所会由技术多元时代走向标准归一时代，就像3G通讯技术只有CDMA2000、TD-SCDMA、WCDMA标准，4G通讯技术只有TD-LTE和FDD-LTE制式一样。也只有范式归一，对基础设施的要求才能变得统一化标准化合理化。未来的ISO30500标准也可能会由性能标准慢慢演变成产品技术规范标准。
“3G”水冲厕所技术的推广仍在如火如荼之中。我们目前的厕所革命正处在一个技术的尴尬期内，水冲厕所技术尚未普及就已经发现不可持续了，新技术尚不成熟，相当于“2.5G”或“小灵通”的三格、双瓮、双坑、沼气、粪尿分离厕所技术又有些不够高大上，不足以“补齐这块影响群众生活品质的短板”，而国家高层又不想等。
旅游厕所革命由于普遍缺少上下水而先知先觉，因为有足够的资金来源而变得能够操作，因为总量小而敢于技术试错。而对于体量更为广阔单价承受能力相对弱的农村厕改，在技术准备不足或技术不成熟的时候，要么认为现有技术没有含金量对厕所革命的结果不满意，要么认为解决方案太昂贵，还会因此错失人粪尿还田的良机。不得要领的基层厕所革命领导者又很容易掉进“超五星级”豪华厕所的陷阱里。一次没有从容的技术准备的厕所革命注定是成本高昂的革命过程。但愿厕所革命在农村不会成为一场轰轰烈烈的重复建设或晒太阳工程的厕所运动。
彩蛋：对于厕所“5G”未来的不严谨想象
笔者曾经在微信朋友圈里征集对于“5G”厕所技术的想象。在评论里有如下精彩的神级留言：
bentieyou7gangwan：5G是人类生来就不需要排泄
xiasuxiang812：5G是完全以人为本时代，就是1G的高版本。
xian-dai-yu：5G不知道，未来可能会发明一种神奇的比纳米级还纳米级的技术，随着饭食和水一起吃掉喝掉，然后在身体分解消化吸收了食物与水以后，屎归大肠尿归膀胱时，这些超级纳米级的物质对代谢物发生作用，使人们准备排泄的废物无害化处理，等到排泄出来的时候直接就能再利用了，减少了中间环节……不能想了，太发散了
ZHOUHUIYU：5G基本就可以循环吃拉吃拉了
Dongning_dn:5G，又回到随时可以大小便的时代了…不过是随时，不是随地
decoragent：5G，无便池，激光追踪定位即时气化分解，随地但不落地的时代
waterland：5G应该加上生化分析检测和有机肥回收，报告便主的身体状况，肠道微生物组成，提供下一餐食谱建议，另外根据便主供肥等级重量计算出本次如厕报酬。便主当然可以选择无偿献肥。
另一个为本《发展报告》撰文的专家朋友说到：佛教净土宗描述的净土世界还真有，净土中闻香看色就饱了，没有便溺问题。看来要彻底解决厕所问题，要到彼岸世界。
到了厕所的“5G”时代，“3G”的水冲厕所就会成为厕所技术史的中段；“4G”厕所会像“2G”厕所一样环保，但比“2G”厕所卫生；而“5G”厕所就像“1G厕所”一样随性，但比“1G厕所”文明，人类再不会因文明而绑架如厕，因找厕所而憋屎憋尿。
有人说过，判断一个人是富翁还是暴发户，不是看他是否穿了多么名贵的衣服，而是看他的鞋子，顾上了鞋子的人才可能是真正的富有。厕所正是人类文明的鞋子，是人类文明的底线。只有人类真正有精力照顾好厕所，照顾好公共厕所，照顾好欠发达地区的厕所，照顾好弱势群体的厕所，才说明人类彻底脱离了荒蛮。
厕所革命的形势让我们不能等待。我们应当做到的是，将所有人类个体迸发出的厕所智慧闪光点，有机整合为推动人类厕所进步的整体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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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文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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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国厕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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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厕所组织发起人杰克先生，常说一句感叹的话：“我们忽略厕所太久了。”人类诞生之后再没有离开过厕所，生命健康和生活尊严都与厕所密不可分。但人类长期为吃饭 <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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